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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捨的神木老城

2021-09-02由 白志芳芳 發表于 歷史

文/志芳

很久沒來老城了,春節過後,為了給病中的父親吃一口他想念中的東三道圪洞賣的老城品牌豆腐,我走進了神木老城。眼前的景象讓我十分意外。隨處看見的是;街邊的店鋪接二連三不是被拆倒就是在修建。也有零零星星已經修好的。統一的仿古裝扮,灰色的房簷,黃咖色的雕花木格門窗。遍觀古城,一切處在新舊交替,百廢待興之中。老城的風貌已經漸行漸遠,突然心頭湧起一股酸楚。頓時覺得有什麼東西要永久的去了,不再回來,可我卻偏要抓住它。

不捨的神木老城

不捨的神木老城

神木老城,這個我生活了近半個世紀的陝北邊塞小城,我的記憶,我的生活都在這裡。我生在上個世紀60年代,記憶中的老城已進入了70 年代。那時的凱歌樓我們稱之為鐘樓洞也叫大樓洞。老城以此為中心,從四個方向幅射為四條大街,還有四個城門。城門外就是郊區了。而當時我能看到的也只有南門了。神木老城佈局方正,對稱,中規中矩,與帝都北京,古城西安神似。

不捨的神木老城

神木鐘樓洞

那時的北大街有很多手工作坊。主要是做地毯。從那裡路過,經常會看到店鋪門前有清掃地毯,繞毛線的師傅。後來北大街就成了銀器,金器手工加工一道街。再後來就變成了壽衣,壽木的主街道。再往北出去就是大仙廟了。

不捨的神木老城

西大街店鋪較少,多以百姓居家為主。早年武二寶曾在西大街這裡打拼,二寶在西大街的小店贏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最終才發家致富成為今天的規模的。

不捨的神木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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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西大街

東大街曾有過最繁華的商業。80 年代改革開放初期,神木城的第一批弄潮兒在這條街上爭相租鋪開店。他們從四面八方進貨,在這條街上兜售各種新鮮玩意兒,衣物、生活用品、家用電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曾幾何時這條街引領了著整個小城的潮流。豐富超前的商品及大地滿足了百姓的物質需求。外地的舶來品也使閉塞的小城日益開放。在物質引入的同時,也將各種文化滲透在小城的各個角落。

不幸的是後來隨著經濟的繁榮,不少商家的口袋鼓了,心也開始膨脹了,總是抵擋不住各種感官刺激的誘惑,開始了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生活。最終頹廢敗落。東大街的昨日星辰已多數成為坊間的故事傳說,昔日的輝煌已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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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東大街

南大街事實上就是老城的正街。最大的百貨公司坐落在這裡,左鄰的是一家規模最大的集體作坊縫紉社。右鄰的文化館和對面的郵電局形成了老城的政治文化中心。逢年過節的秧歌隊都是在這裡停下來作為主場圍觀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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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南大街

南門是四個城門中拆的最遲的一個城門,還記得門洞在厚重的城牆中穿行而過,很深,像穿隧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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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外是南關了。也是正街的延續。雖是南關,卻是神木老城最有煙火氣的地方。尤其是剛出城門,便可聽到叮叮噹噹成片的敲打聲。這裡聚集了全城最多的小手工業者。鐵匠鋪、銅匠鋪在這裡雲集。在這裡你可以看到赤著膀子掄大錘打鐵的師傅,也有賣力拉著風箱燒製模胚的小徒弟,還有拿著小錘子輕敲細打銅器的匠藝人。從這裡能看到每一件器皿是怎麼從模胚經過千敲萬錘最後成形的。店鋪前擺滿了各種成品。農民在鐵匠鋪前挑選農用工具,市民在銅匠鋪前物色家用銅器。生活在這裡顯得熱氣騰騰,一派繁榮。南關一道街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汽車站。

除了四大主街道,沿著各個主街道和次街道會有好多小巷道交叉,神木人管它們叫圪洞。類似於北京的衚衕,上海的里弄。從南向北有一道圪洞,二道圪洞,三道圪洞,四道圪洞,五道圪洞等以及皮房圪洞,拔貢圪洞等。從東到西有城隍圪洞,解家圪洞等。這些圪洞與主街道、次街道垂直交錯,穿插相連,形成了四通八達的交通網路。

小城主次分明,精巧合理。真感嘆古人的建築設計的不凡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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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圪洞

改革開放前的神木老城人,思想觀念保守狹隘,地域鄉土觀至上。老城人喜歡抱團往來,排斥異鄉人和農村人。他們娶兒嫁婦,攀親交友首選還是本城人。他們不是出於萬不得已,是不會和外地人和農村人通婚的。他們永遠覺得本城人知根知底,踏實放心。一打問,祖上三代都可以瞭解的一覽無餘。本城人之間互相交往,親切舒坦。所有的飲食習慣,語言,話題都能一拍即合。節省了不少的的磨合。

神木老城人雖然有本能的排外傾向,但對於優秀的先進的外來輸入也是樂於接受和歡迎的,甚至是感懷的。在60 到70 年代曾經有一批又一批的優秀知識分子和大學畢業生從祖國四面八方來到神木支援邊遠山區建設。他們帶來了超前的生產技術技能。他們背井離鄉,在這片土地上奉獻了青春和汗水。後來他們大多與本地女子結婚生子,落地生根。他們遍佈各個行業,尤以醫療和教育行業見多。神木縣醫院前院長王克美大夫和神中前校長書記徐存厚老教師就是其中的代表。感謝這些外鄉知識分子為神木人民做出巨大貢獻。神木城老百姓會永遠把他們當成最親的家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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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老城人每天清早起來,無論是在街道上還是在圪洞裡,見了熟人第一句話總是; 可哪個呀?(到哪去呀?)上班兒哥呀?( 上班去呀?)這是你能聽到的最多的寒暄。外地人聽不懂,說這話聽上去像唱歌。神木城人一早起來各家各戶首先要做的事不是吃早點而是打掃衛生。掃院子,掃圪洞。有專門的衛生監督員在圪洞裡巡迴檢查。神木老城人重視衛生習慣遠近聞名。無論貧富老少,家家戶戶都會把屋前房後收拾的乾淨利落、整潔清爽。推門進去,不管陳設是華貴還是簡陋,你看到的都是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這讓當時的農村人對老城人著實產生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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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老城人民居

除此之外,在當時的農村人眼裡,老城人真享福,吃的是調貨飯。吃飯太有品位。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不管窮富,城裡人吃飯不將就。他們會將粗糧細作,簡單的一碗蕎麵,烹飪成攪團,配上熗好的料汁,真是堪稱美味。難以下嚥的玉米麵,將它變成攤換,或者好看又好吃的格格餅就好吃無比了。若有條件,新鮮蔬菜上市了,那麼來一碗黃瓜拌芝麻豆腐調白麵真是人間美食。一年裡吃上一兩頓羊肉臊子金針海帶揪片面那叫夢裡嚮往。神木老城地處黃土高原,氣候乾燥,風沙大,雨水少。尤其是春天,不是奼紫嫣紅,而是黃沙漫天。最喜歡小城的夏天,難得看見大片的綠色。冬天是漫長的寒冷。小城人穿衣服偏土氣,追求保暖,舒適。冬季男女老少穿的都是手工縫製的中式棉襖。個別年輕人不甘落後會想方設法從大城市買回時髦的服裝穿在身上引領時尚。

老城人住的全是圪洞裡的四合院。神木老城的四合院,歷史悠久,與北京四合院有一拼。雖沒有皇城四合院的堂皇和氣派,但也足夠氣勢非凡,獨具特色,體現著當地人的文化理念和審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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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四合院

老城四合院有兩重門,大門與圪洞相連,大而講究。與院落相連的稱為二門,小而簡單。兩門成拐角,避免大門直衝院落。具有特色的是大門進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塊影壁,一方面是用來遮蓋雜亂呆板的牆面美化大門出入口。同時也有辟邪、防止孤魂野鬼滑進院落,帶來災禍的作用。好多影壁做的疊砌考究,雕飾精美,牆面上經常刻有諸如“福”等吉辭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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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老城四合院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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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老城四合院影壁和二門

老城四合院方正、閉合。佈局對稱和諧。主房坐北朝南,分為三間、五間、甚至七間配以耳房。東西南均有廂房,裝飾工藝遜於主房,一看便知主次、尊卑。房屋均為磚木結構建築。屋頂是青色的瓦片,鱗次櫛比的排列著,整齊而有造型,非常養眼。房頂各個邊角雕刻著仰天嘶吼的瑞獸。威武氣派。院落開闊,青磚鋪墁,齊整而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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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四合院房片簷廊

室內裝飾考究,門窗都是精美的木雕,造型氣派華美,室內佛龕,閃子、隔斷、炕前的圈閣牙子也是精雕細刻,古色古香。家底好一點的會把炕上的腰牆彩繪出來,鋪上北方獨有的地毯,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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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四合院室內裝飾

四合院都是獨院,一道院裡住的是姓氏相同的一個大家族,也有的是亂家百姓的租房戶群居。大家在一個院子裡吃喝拉撒就像一個大集體。可以想象那時候的鄰里關係有多重要,處的好了比親人還親。“遠親不如近鄰”的說法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一個院子裡的小夥伴或者是一個圪洞裡的同齡段的小朋友經常在一起玩。那時候大街上沒車輛,圪洞裡也沒有人販子。孩子們可以盡情地瘋玩。男孩子滾鐵環,甩木頭、扛腳兒(單腳跳用膝蓋撞擊彼此)或者騎馬蹬。女孩子則跳皮筋,打沙包,踢毽子,抓骨投子。當家長們吆喝著“吃飯了”的聲音此起彼落,孩子們才想起要回家了,否則可以玩到天昏地暗。

不捨的神木老城

不捨的神木老城

60、70 年代的神木老城,老百姓的思想觀念還很保守陳舊。他們的倫理道德觀非常傳統。對於離婚,未婚先孕,私奔,婚外情等社會形象被視為有傷風化,甚至有辱門庭。女性受害者往往得不到同情或者保護,還會在背後被議論,降低身價。大家會在有矛盾爭吵的時候,把這些事抖出來揭短,作為不光彩的證據。所以,青年男女談情說愛是非常有分寸的。

老城人逢年過節搞得異常隆重。每年的二月二,清明節,端午節,七月十五,八月十五春節等傳統節日,在神木城基本是全民參與。老百姓過得很講究。不同節日吃什麼,做什麼都是有規定的。一點不能馬虎。二月二小孩身上掛上綴好的棗排,大人小孩要理髮,寓意二月二,龍抬頭,晚上小孩子要在圍著爐灰的圈裡跳出來。清明節上墳燒紙、 祭奠亡靈。端午節吃涼糕,門上掛上蒼樸和艾葉驅邪、避煞、鎮宅。七月十五殺牛宰羊,燒紙,捏麵人。八月十五爐月餅、送月餅、賞月吃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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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那要準備整整一個臘月。蒸饅頭、碾米蒸糕、做渾酒。炸丸子、炸酥雞、 下鍋度母子。(陝北吃麵條和粉湯用的臊子)。掃房,糊窗子,貼窗花。那種過日子的小講究,便是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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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個臘月終於盼到了大年除夕夜,孩子們歡天喜地 ,穿上了新衣服呼張喚李,提著燈籠走街串圪洞。四合院裡家家戶戶門前的火塔子也發著了。孩子們在一家又一家的火塔塔前放鞭炮,烤火火,直到五更半夜。沒有手機,沒有春晚的春節過得也是那樣的恣意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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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捨的神木老城

從正月初八開始,神木的大街上便有了秧歌隊表演一直延續到元宵節。秧歌表演的重頭戲要數李煥忠叔叔的醜場子表演。他一個大男人扮演劉媒婆,帶著“她”的“送女迎親”隊和那個調戲新娘的小丑打鬧逗趣,各種動作滑稽詼諧,逗的觀眾忍俊不禁 ,開懷大笑。看了他的表演這年也就過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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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人辦大事譬如婚喪嫁娶也是禮數頗多。簡直就是一項大工程。娶親從訂婚開始就正式進入了程式。兩個孩子談的差不多了,雙方父母也同意了,那麼男女雙方就會各請一個介紹人開始溝通,協調雙方家庭的種種意見和要求。那時的風俗是孩子們在結婚前男女父母雙方是不見面的。從最初的男方派介紹人到女方家提親,拿菸酒,羊架子(整個一個羊)掛麵上女方門到確定女方家庭的彩禮,女子的個人繳裹的探問都是介紹人完成的。時代不一樣了,標準也在變,那時女方的繳裹先是鳳凰牌腳踏車,然後是三金(金項鍊,金戒指,金耳環)到後來的鑽戒。接下來就是萬事俱備,只差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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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婚禮,多是在自家院子裡做的。和鄰居借地方,桌椅板凳等。整個飯菜也是家人朋友幫著燒。很忙碌,也熱鬧。最喜歡看逗新媳婦的環節,新郎新娘都很害羞,讓他們做一個動作得忸怩半天。在大家期待中他們紅著臉草草了事,但卻覺得很有味道,像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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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人做白事 那就更講究了。出殯前會看日子,有條件的故意要多停放幾天。期間開始鋪排。有錢有人的那就做的氣派,彩門紙火擺的陣勢宏大,吹鼓聲,哭喪聲混成一片。吃飯的幫忙的人頭攢動。出殯那天穿著白花花的孝服一大片,浩浩蕩蕩,排著隊遊街示眾。會引來不少路人圍觀。街頭巷議“好樣式,沒白活一回”。沒錢的人單力薄的自然就沒有這排場了。重點是做白事的過程中更多體現了老城人的人情門戶和文化傳統。在發喪前的幾天裡,凡是請到的親戚朋友都會陸續來到辦事點點紙祭奠。大家坐在一起詢問死者走之前的最後狀況。回憶和死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給與最好的評價。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談死者的汙點。大家再陪上一些眼淚後會發幾聲感慨,祝死者安息,也安慰家屬節哀。除此之外,這種場合也會變成另一種平臺,好久不見的親戚朋友難得在這樣的場合碰面、聚餐、敘舊。大家彼此交談,回憶著過往。那些久遠的情感再次被喚起,再次被升溫。通常這樣的一個事務之後,往往會燃起新一輪的人際關係的復活和頻繁的社交活動。主家不斷叮嚀;每天都來吃飯,吃飯就是給我幫忙。確實,主家就求一個人氣。你去了就等於在給主家捧場。幫忙的、吃飯的、打牌娛樂的。除了靈堂,其他地方都是溫馨,熱鬧的。所以只要死者不是非正常死亡,並且年齡也大了,人們常會把白事當順事來做,辦的有聲有色,並讓人分分鐘鍾感受到家族的實力和社會影響。

老話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神木老城不知更換了多少行政幹部和官員。對於老百姓來講,可以記不住一任又一任的縣官大人,卻忘不了和他們生活息息相關的那些小眾人物。讓我永遠難忘的一位神木老中醫張正泰先生。張正泰老先生出生於神木城中醫世家,醫術精湛,醫德高尚。醫治了無數病人,深受老百姓愛戴。先生無論是對窮人還是權貴都是一視同仁,平易近人。早年母親有病,只有7,8歲的我有時去先生家請先生出診,開處方。初登先生的大門,我緊張到不能呼吸。但見到先生的一刻我立馬放鬆。他沒有一點架子,詢長問短,極其鄭重。先生曾一次又一次治癒過母親的病痛。張老先生最早成為我心中最受崇敬的人。他家的大門,緊挨著凱歌樓,多少年了,每經過這裡。我都會停下來多看幾眼。它已經定格在我記憶的深處,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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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先生故居

老百姓的生活總是伴著濃濃的煙火氣,那些過往的民間普通人物,雖沒有驚天動地的偉業,卻也給我們的市井生活增香潤色。民間有高人。老城中有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廚子叫王卜則。他是我的鄰居。我和他的孫女整天廝混在一起玩耍。他長得慈眉善目,一副菩薩模樣。他的烹飪手藝了得。神木的老席,從八大碗到十六碗再到二十四碗只有他做的味道最正宗。誰家請王師傅出手,那一定是高規格的宴會。然而這樣的大師卻從來沒有脾氣,他從不擺譜,見人就笑。他幹活不緊不慢,不聲不響,備料切剁,煎炒烹煮,碼盤上桌,有條不紊,行雲流水。前廳食客吃的滿心歡喜,往往會端著酒杯來到後廚餐廚。(敬酒感謝廚師)神木老席中那些響噹噹的名字什麼著名的海參魷魚湯、粉皮豆芽攢盤、雞點蘑菇湯、 清真羊肉、餈粑糕都是他的真傳。得益於這些廚藝的傳承,我們今天還可以有口福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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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世紀過去了,老城人的面孔還是那麼栩栩如生,(雖然多數已經過世)不僅是那些普通的正常人,還有另一類人也讓我無法忘記。當時的神木老城有不少的(也許是醫療條件落後,還有近親結婚的生病導致的)傻子,痴呆兒,瘋子。他們都能被大夥叫起名來。田留,卡天,嘻嘻,三娃等。他們隨時會出現在大街上,圪洞裡。也沒有家人陪伴保護,很自由。他們大多長相怪異,神情呆萌,舉止滑稽。小孩子由於好奇心驅使,總愛盯著他們看,他們會對小孩做各種鬼臉,嬉皮笑臉的。小孩子既覺得他們好玩,又害怕他們冷不防攻擊自己。總是小心翼翼的和他們互動著,隨時準備拔腿就跑。而那些大人們則已經和這些混成熟人,親切地叫著他們的名字,搭訕著,開著玩笑,逗得傻子哈哈大笑。有時也給他們送吃送喝。囑咐他們不要亂跑早點回家。好像這些傻子是大家共同的的家人一樣。我想傻子生活在這個小城一定感覺是溫暖的,安全的。神木老城人就是這樣善良,包容。

神木老城給了老百姓一方小天地,他們在這裡安居樂業,同時他們也賦予了小城無限的活力和生機。

再次走在老城裡,看到滿眼凌亂的建築工地。我想心中的老城即將逝去,不久,將被一個統一規劃了的新古城而取代,當然它會很漂亮,但我想它畢竟是人工打造的的古城。我還在懷念那個歷經滄桑有著歷史風雨的老城,我的童年,我的夢在那裡。

不捨的神木老城

拔貢圪洞奶奶家的故居

恍惚中,爸爸牽著我的手,從奶奶家的扒貢圪洞走出來,穿過大樓洞,沐浴著融融的月色,踏著老城青石鋪就的街道,走向三道圪洞我們的小家。我們走,月亮也在走……

供稿: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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