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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節選自《攝影之友》2021年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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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蟲的外觀千奇百怪，從具有威脅性的到具有觀賞性的，它們巧妙的結構和外形花紋是令人敬畏的、獨特的視覺語言。作為一名藝術家，喬·沃利在昆蟲的模仿、偽裝和變形的研究中將科學攝影與藝術完美結合。

Colias eurydice， 2007

喬·沃利

Jo Whaley

1980年獲得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藝術和攝影高階學位。後來在舊金山歌劇院從事舞臺劇佈景工作。她將攝影語言與繪畫語言融合在一起，以諷刺和充滿創意的鏡頭語言，將昆蟲與人造材料並置，以富有想像力的方式反映了環境退化等問題。她的作品在美國、歐洲和日本等展出，並被多家知名博物館收藏。

這張喬·沃利在工作室裡的照片由 Greg Mac Gregor 拍攝

Papilio ulysses ， 2006

工作室的道具櫃

喬·沃利將繪畫的感性與相機的真實性相結合，創作出精美的巴洛克式靜物攝影作品。她的作品線條明確、形式微妙、色彩和光線豐滿，既古典又充滿現代感。基於舞臺劇佈景工作的經驗，喬·沃利使用了城市中廢棄的材料充當背景，捕捉昆蟲與人造背景之間的不和諧，同時思考它們之間既對立又和諧的關係，作品充滿了侘寂美學，以衰敗狀態作為生命本身的精神反映。在喬·沃利來看，有些昆蟲乍一看可能讓人厭惡，覺得可怕，但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它們的非同尋常之處。昆蟲的外觀從具有威脅性的到具有觀賞性的，它們巧妙的結構和外形花紋是令人敬畏的、獨特的視覺語言。

Asterope markii： verso， 2010

在昆蟲劇場這個系列裡有一個新的分支，喬·沃利稱為“普賽克肖像”，普賽克是古希臘的愛情女神。這一系列作品用蝴蝶象徵照片裡匿名人像逝去的靈魂，可以看到，承載他們面容的錫板或玻璃板都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這些人的肖像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蝴蝶鮮豔的色彩襯托出老照片里人像的古典氣質，他們相互呼應。

Lyropteryx apollonia， 2007

Papilionidae， 2010

蝴蝶、甲蟲、蜻蜓和其他五顏六色的昆蟲在喬·沃利的這組照片中佔據了中心位置。這些照片顯示了昆蟲與它們的棲息地，表現了被破壞的自然環境。昆蟲標本與背景並列，背景由生鏽的金屬、被微生物腐蝕的紙張和被海水腐蝕的塑膠等城市廢棄材料組成。在不完美的材料中發現美，喬·沃利詮釋了一種侘寂美學，一種以較輕鬆的態度看待短暫、自然和憂鬱，喜愛世間萬物的不完美和缺陷。

INTERVIEW

喬·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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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之友

舞臺劇佈景工作影響了你的攝影，但什麼契機讓你創作“昆蟲劇場”這組作品？

有一天我在一項緊迫的工作中被一隻小昆蟲吸引，暫時停止了工作，仔細觀察了這隻微不足道的小昆蟲，我發現我被深深地吸引了。受到歷史博物館中立體模型的啟發，我把昆蟲放到人造環境中拍攝。現在我的攝影工作室好像是一間戲劇場景商店，裡面放道具的櫃子看起來像18世紀的“好奇櫃”，裡面擺滿了各種標本和道具。

Papilionidae papilio ulysses， 2000

這組作品昆蟲與背景有著驚人的相似，你是如何設計它們之間的關係的？

很多人以為我的作品都是透過Photoshop製作的，其實影象中昆蟲都是真實的，背景則是我設計的。我會以標本的顏色、形狀或形式以及想法來決定使用什麼樣的背景，擺放、移動標本的位置到最滿意的角度。我的靜物臺大小隻有5×7英寸，我把它當作戲劇舞臺，在設計置景時，我首先要考慮昆蟲本身的美學。我之前是以風景畫家的身份謀生的，後來在劇院裡做佈景工作，在那裡我學習了道具構造和戲劇表現技巧，以及如何利用燈光為場景注入特定情緒。在我的置景中，每個元素都是有助於影象的敘事的，比如背景中我使用了很多城市生活中廢棄的材料，包括生鏽的金屬、被微生物腐蝕的紙張和被海水腐蝕的塑膠等。這些材料雖然是不完美的，卻不妨礙我們去發現美。

Plectrodera scalator， 2003

你想透過這組作品表達什麼？

人造物品和昆蟲在藝術史上曾經一起出現過，在16至18世紀歐洲的油畫中就出現過很多次。昆蟲因為壽命很短，與其他物品一起出現起到了警示作用，比如昆蟲和果實一起出現，既華麗地展示了豐盛與財富，同時也包含了死亡的意思。這種侘寂美學在我的作品中得到了延續。在我的作品中，昆蟲被放大，我希望觀者以平等的關係面對昆蟲。昆蟲與人造背景相結合，反映了我對昆蟲自然棲息地與被我們改變的棲息地之間的觀察，並質疑人類對自然的支配地位。通常，越是在視覺上引人注目的昆蟲，越是有毒，昆蟲的美實際上是它們的一種防禦手段。

Phasmidi， 2002

你覺得“昆蟲劇場”這組是否是科學攝影？

藝術和科學並沒有那麼對立。兩者的實踐都始於對自然的強烈觀察，這反過來又激發了對行動的想象。科學理論認為，一些昆蟲實際上已經採用新的保護色來偽裝自己，以適應被工業化改造、汙染的棲息地。這是我拍攝作品的原因，也可以看作是對科學理論的想像性解釋。《哥斯拉》等科幻電影反映了核汙染對生物的影響，它們變得身形巨大，極具攻擊性。同樣，我的作品中昆蟲也被放大，在視覺方面，威脅性與觀賞美共存。

Idea leuconoe ， 2003

接下來還會拍攝哪些專案？

從“昆蟲劇場”開始，我參與了兩個專案。一個是“植物學”，主題是化學試管中的植物標本，既讚美了自然之美，也展示了人類對自然的操縱。另一部作品名為“舞臺劇照”，我有機會參觀了美國新墨西哥州聖達菲的一家劇院，該劇院從 1911 年開始繪製舞臺背景。我的照片會將觀眾帶到後臺，解構劇院創造的幻覺並揭示舞臺工藝。兩個系列的圖片都可以在我的網站上檢視：https：//www。jowhaley。com

我目前正在創作的專案對我來說非常令人興奮……但是，現在這還是一個秘密。

節選自《攝影之友》2021年7月刊

編輯：劉東

文：健一

圖：Jo Wha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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