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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苦渠菜

2021-11-08由 蘭香王隨筆 發表于 美食

前幾天母親給我寄來一罐發好的苦蕖菜,因為郵寄的,所以漿水少,菜多。昨天晚上就少少的一點漿水我熗出來下了一碗麵,拿起筷子第一口,伴著麵條熗漿水的酸爽就瀰漫著我的整個味蕾,這似乎調動起了我的所有器官,讓我想起了家鄉的一切,放佛看到了母親一筷子一筷子給我裝苦蕖菜的樣子,也許弟弟正在找要密封的塑膠袋,父親在旁邊唸叨著:壓瓷實一些,多裝點……

老家的夏天是充斥著濃濃的日曬和到處乾燥的土地的氣息,黃土高原的千溝萬壑和支離破碎讓水分不遺餘力的全部蒸發掉。熱,倒不至於,就是曬,曬到什麼程度呢?就是曬的你吃不下任何東西。

記憶中的苦渠菜

在城市裡工作久了,每天再怎麼累也不至於累到餓,吃的東西太多了,即食熟食、快餐、零食,到處都有。但是在老家,勞作一上午之後肚子餓的咕咕叫。自從2008年上大學之後,每年能在農村老家待的時間越來越少,印象最深的當屬家鄉的漿水菜了。

當春風退去了黃土高原上的最後一絲寒意,田間地壟上便冒出了第一抹綠芽,人們三三倆倆,尋找著春天帶來的禮物:苦蕖。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乳苣”,可能方言太重,一直以來都叫它苦蕖。苦蕖,顧名思義,就是吃起來是苦的,其根莖呈乳白色,葉有鋸齒而耐旱。只要過了雨水,它便第一個冒出土層,它的葉子指頭寬,周圍一圈間距較大的小鋸齒緣,折斷葉子以後會流出白色液體,但是弄到手上會把面板染黑。苦蕖長的久了也會開出一朵小花,像菊花一樣,指甲蓋大小,淡紫色。所以我們等它還“年輕”的時候就把它剷下來,撿去爛葉,淘洗乾淨,過開水後浸在一個又有面湯又有開水的罈子裡讓它發酵,發酵這事情,當然溫度越高發酵的越快。三五天以後我們就能得到一罈酸爽的漿水菜。漿水是一道歷史悠久的傳統名菜,相傳始於秦朝末年,炎炎夏日,直接舀出一碗漿水,加以少許白糖,便酸甜可口,它營養豐富,消暑解渴。

記憶中的苦渠菜

吃漿水前一定得拿乾淨的筷子撈出來發好的苦蕖菜,再用乾淨的盆盛出來一些漿水。菜呢隨便切幾刀,撒點鹽,來點油炸辣椒麵,些許熟油攪拌均勻,一個冷盤就搞定了。拌好的苦蕖菜酸中有辣,辣中有甜,嚼起來又有些許苦味,也許這就是生活在黃土地上的味道——五味雜陳。 盛出來的漿水,鍋裡滴些許植物油,燒熱把蔥花炒香,漿水直接入鍋,我們叫“熗漿水”。不知為什麼我最喜歡聽漿水入鍋的那一剎聲響,油水接觸的一瞬間,刺啦一聲,穿透了我整個腦海。最後把煮熟的麵條盛在熗好的漿水裡就可以開飯了。每個人做的漿水的味道都有些許不同,當然,我只鍾愛於母親做出來的味道。

時隔多年,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一口氣說完做漿水面和漿水菜的全部過程,可能這就是鄉愁吧,我記憶裡最美好的味道。

我望著母親寄來的苦蕖菜,伴著漿水飯,我沒有任何的激動,只是含著淚水默默的吞嚥著這熟悉的味道,回味著這濃烈的鄉愁。越長大越孤單,慶幸我還保留著之前所有的思念,儘管已經不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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