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開戰半年多後,俄羅斯為何突然要“區域性動員”30萬人?
俄烏之戰從2022年2月24日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年多時間。而從可預見的未來看,這場戰事在短期內並沒有結束的可能。
其中烏克蘭早在剛開戰時即宣佈進入總動員體制,迄今為止已經進行了多輪動員。按照烏克蘭國防部長此前的說法,烏方動員的各類力量總數已達百萬之眾。
相對來說,俄方在開戰之初是打著“特別軍事行動”的旗號。其參戰兵力除了頓涅茨克武裝和盧甘斯克武裝外,主要是從俄軍現役部隊中抽組的合同兵部隊。
鑑於俄軍當下的體制,它無法以整建制的番號部隊參戰,而是由若干師旅團內抽組能戰之兵組成若干個BTG及附屬部隊,再進行重新編組,投入到烏克蘭戰場上。
俄軍在開戰初期,實際投入的地面兵力不過數萬;隨後陸續增兵至高峰期的10餘萬,包括國民近衛軍等部隊也逐漸參戰。
但增兵後的俄軍在數千公里戰線上依然不具備兵力優勢,難以在全域性層面實現戰略目的。在出現了較多的傷亡損耗之後,俄軍調整戰略,轉入到以頓巴斯為主的作戰階段。
在該階段的初期,戰線縮短後的俄軍兵力、火力密度增大,由於調整為了穩紮穩打的火力戰術,因此在減輕損失的情況下,一度重創了烏軍,取得了一定的勝利。
然而烏軍在總動員體制下,能源源不斷地動員兵力彌補損耗。而且在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及其他附屬國的軍援及情報支援下,烏軍也逐漸找到了應對之策。
即使用逐漸形成戰力的領土防衛部隊擔負更多的防禦任務,釋放出主力軍用於編組攻擊兵團,同時在西方情報及部分先進武器支援下打擊俄軍重要節點,另外尋找薄弱地帶,以攻擊兵團進行突擊。
在持久戰狀態下,俄軍出現了累計較大的戰鬥與非戰鬥減員,而且有限的合同兵部隊也需要輪換作戰,無法以全部實力長期穩定在戰線上。為彌補兵力不足陸續投入的志願兵部隊無論是實力數還是戰鬥紀律上都不甚理想,加之頓巴斯武裝的兵源也逐漸難以支撐,因此俄軍在戰場上出現了逐漸被動的局面。
8月底,烏軍集中生力軍於赫爾松戰線上發動反攻,這一線俄軍戰備情況較好,且有相當實力,總體上擋住了烏軍攻勢,並給後者造成相當大的損失。
而在9月初烏軍於哈爾科夫戰線上發動的反攻,則捅破了空心化的俄軍戰線,在短短數天時間內席捲俄佔哈爾科夫區域,並突入頓涅茨克北部俄佔區和此前全境吃下的盧甘斯克西部一隅,在軍事和政治上給俄方造成極大的被動。
對於哈爾科夫方向的敗退,我們在此前文章中總結為俄方在為不切合實力的託大而付出的代價。而就整個戰線上的被動局面來看,基本也是由此而造成的。
因為在俄方的預期內,還是想在儘可能少投入的情況下,解決對烏戰事。
然而實際意義上的對烏之戰,俄方對手並不僅僅是烏克蘭一個。它要面對的是世界最大軍事集團——北約支援下的烏克蘭,這是一個很特殊的組合體。
事實上烏克蘭本就不算小國,其軍力在俄烏戰前也相當可觀,僅一線戰鬥旅即有29個之多,全軍基本實現機械化,重武器數以千計,戰鬥部隊的作戰經驗也比較豐富,且有相當的動員潛力。
在這個基礎上烏軍又加成了世界一流的戰略情報偵察體系,以及北約諸國持續提供的軍援(包括蘇械裝備及彈藥和西式武器及彈藥)和經援。俄軍在僅動用部分合同兵部隊的情況下,難以實現作戰目的,更難以一直掌控戰場主動權。
9月初的哈爾科夫之敗,便是這種局面的直觀體現,同時也昭示了俄軍此前戰略預期的破產。
但是,就俄羅斯整體而言,它也的確沒有發揮全力。俄方之所以遲遲不願動員,主要是因為大的動員對社會的衝擊較大,所影響的層面也較為深遠,這同樣要付出代價。
然而在當前的局勢下,烏克蘭戰場上打不贏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在付出大代價但有可能有現實收益(部分動員但有打贏可能)和付出更大代價還有可能喪失戰果(維持現狀但可能打不贏)的抉擇下,俄羅斯顯然選擇了前者,因此再一次進行了戰略重整。
這一次的戰略重整就是我們在9月21日看到的俄羅斯“部分動員”,相較於全國總動員來說,這個部分動員並非最後一步棋,屬於是儘量減少戰爭對國內衝擊的情況下,又儘可能向烏克蘭前線投入力量之舉。
而這個舉動同時也是與烏克蘭前線的形勢聯動的,因為俄控區域的頓涅茨克、盧甘斯克、赫爾松、扎波羅熱即將舉行入俄公投。一旦公投結果符合預期,那麼俄羅斯自認的版圖將向前推進,隨著自我法律問題的解決,俄軍對烏作戰將進入到新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