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秦本紀篇》，忠實原文，原創翻譯。

秦穆公

繼位當年，親自率軍討伐茅津，大勝。四年後，迎娶晉國

太子申生

的妹妹為妻。（

這就是秦晉之好的由來

），當年齊桓公討伐楚國，攻至邵陵。次年，晉獻公滅了虞國、虢國，俘虜了虞國的君主及其大夫

百里奚

，這是因為晉國向虞國賄賂玉石寶馬以借道伐虢引發的。晉人擄走百里奚之後，作為秦穆公夫人的陪嫁去到秦國。百里奚從秦國逃到宛地，楚國平民見到後將他綁起來。秦穆公聽聞百里奚是賢臣，欲重金贖回，又擔心楚國不還，於是派遣使者對楚國說：“我們秦的陪嫁侍從百里奚在此地，我們用五張羊皮贖回。”楚人於是答應將人歸還。那時百里奚已經七十多歲了，秦穆公釋放他，和他一起討論國家大事。百里奚答謝說：“我本是亡國之臣，不值得問我。”秦穆公說：“虞國的君主不重用你，所以亡國，並非是你的罪過。”於是問詢國事，討論三天，穆公大悅，授權他治理國政，號稱“

五羖大夫

”。百里奚推辭說：“我不如我的朋友

蹇叔

，蹇叔的賢能世人皆知。我過去在齊國遊學貧困向人討食，是蹇叔收留我，我才能在齊國脫離磨難去到周國。周王子穨喜好牛，我以養牛生存。等到

穨

要重用我的時候，是蹇叔阻止了我，我離開周，才沒有被誅殺。侍奉虞國君主，蹇叔阻止我。我知道虞君並不重用我，我是因為一己私利高官厚祿才留下來。之前因為聽從他的話我才得以逃脫，如今一次沒有聽他的話，就遭受虞國覆滅的苦難，以上種種足以體現出蹇叔的賢能。”於是秦穆公派人帶著豐厚的財富去迎接蹇叔，封他為上大夫。

當年秋天，穆公親率軍隊討伐晉國，在河曲作戰，晉國

驪姬

作亂，晉太子

申生

死在新城，

重耳、夷吾

出逃。秦穆公在位九年時，齊桓公在

葵丘

會見各諸侯。晉獻公死後擁立驪姬的兒子

奚齊

，晉國的臣

子克

殺了奚齊。

荀息

擁立

卓子

，克又殺卓子及荀息。

夷吾

派人到秦國，請秦國擁立自己入主晉國。於是秦穆公同意了，讓百里奚率兵護送夷吾。夷吾說：“如果真的登位，會割讓晉國河西的八座城池給秦國。”等到了晉國，夷吾繼位後，殺了

克

。讓

丕鄭

重謝秦國，但是違背約定不割讓河西城池。丕鄭知道後，十分擔心，因此與秦穆公密謀說：“晉國不想立夷吾，而是想立重耳繼位。如今違背與秦的約定並殺了克，這些都是呂甥、郤芮的計謀。希望大王用利益急召見呂、郤二人，二人到了，則變更擁立重耳繼位即可。”

秦穆公同意於是派人與丕鄭一起歸晉國，召見呂、郤。這二人懷疑丕鄭是間細，殺了鄭並傳言說夷吾殺了丕鄭。丕鄭的兒子丕豹逃到了秦，對秦穆公說：“晉國君主無道，百姓不親睦他，可以討伐晉。”穆公說：“百姓如果真的不給夷吾提供方便，夷吾又怎麼能誅殺大臣呢？能夠誅殺大臣必然是民眾聽從調遣。”於是秦穆公沒有聽從丕豹的建議伐晉，只在私下裡任用丕豹。

秦穆公在位十二年時，齊國

管仲、隰朋

過世。晉國大旱，向秦國請求糧草。丕豹勸說穆公不要給糧食，因為晉國飢困的時候正好討伐。穆公問

公孫支

，支說：“飢餓容易引發事端，不可不給糧食。”又問百里奚，奚說：“夷吾得罪了您，可是晉國的百姓有什麼罪過呢？”於是聽從公孫支和百里奚的建議，將糧食給晉，用船曹舟車轉運，從雍城運至絳城。

秦穆公在位十四年，秦國饑荒，向晉請求糧食。晉國君主和群臣商議。虢射說：“正值秦國饑荒我們討伐秦，必能一舉成功。”晉君聽從了建議。次年，發兵攻打秦國。秦穆公出兵抵抗，派丕豹任大將對抗晉軍。當年九月，秦軍與

晉惠公夷吾

的軍隊在韓地大戰。晉君主甩開自己的軍隊，和秦軍爭奪財物，返回時馬陷入泥淖。秦穆公和麾下軍隊馳騁追拿晉君，但是最終沒有捉到晉惠公，反而被晉軍包圍。晉人攻擊穆公，穆公受傷，當時岐山下有三百人馳援攻擊晉軍，突破了晉軍的包圍，秦穆公得以逃脫並生擒了晉惠公。

當初秦穆公跑了一匹好馬，岐下的平民得到後分食馬肉有三百多人，官吏捉拿住，要按照秦法處置。穆公說：“君子不應該因為牲畜而殘害人命。我聽說只吃馬肉不喝酒會傷身體。”於是賜酒並赦免了這群人。這三百人聽說秦國攻打晉國，都要從軍擊敵，因而看到了秦穆公被圍困的窘境，都爭先恐後誓死殺敵，以此報答當日吃馬肉的恩德。於是秦穆公擄走晉君回朝，號令全國說：“齋戒沐浴，我將用晉惠公祭祀祖先神明。”周天子知道後說：“晉和我是同姓”，向秦請求寬恕晉君。晉君夷吾的姐姐是秦穆公的夫人，夫人知道後披麻戴孝說：“這是臣妾的兄弟我不能不救，由此辱沒君命。”秦穆公說：“我以為得到晉君是件好事，可是天子為他請命，夫人為他擔憂”於是秦國和晉國結盟，答應放晉君回去，將晉君住的地方改為高檔住所，用七牢的規格宴請款待。當年十一月，歸還晉君夷吾，晉君獻給秦國河西的城池，並讓

太子圉

到秦國為人質。秦國將宗室之女嫁給

圉

為妻。當時秦國的屬地到達黃河。

從以上幾個故事可以看出，秦穆公之所以能稱霸春秋是必然的。他知人善任，有良臣輔佐；愛護百姓，得人民愛戴；在鄰國面對饑荒時沒有落井下石而是施以援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秦穆公為秦國的強大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