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老道被惡吏打了板子,一點兒也不疼,原來他竟是“真君”
溫璋,唐懿宗鹹通十三年任京兆府府尹。他為人貪財,任意殺人。人們都怕他殘酷而不敢冒犯他,因此,卻得到了能幹的名聲。按照舊制度,京兆尹出門,街上戒嚴,里門關閉。如有人在前面笑語喧譁,立刻用棒子打死。
這年秋天,溫京兆來到大街上,要到南邊的明德門去,開路喝道的聲音連續不斷,象颳大風一般。
有一個道士年歲很大,還是個駝背,穿件破衣服,拄個柺杖,想要從京兆府府尹的面前橫著穿過街去。騎馬的警衛吆喝他也沒喝住。
溫京兆命令把老道抓來,用竹板子往脊背上抽了二十下。老道甩甩衣服袖子走了,好像一點也不痛苦。
溫京兆很奇怪,把老地保叫過來,命令他暗中監視老道,看他說些什麼。又命令地保戴上道士的黃帽子,化裝成道士。
地保跟蹤著老道,直到傍晚,經過蘭陵裡,往南進了小衚衕,裡面有一個用橫竿當門的院子,就是老道的住處。
地保跟隨老道進了門,只見有好幾個老道,出來迎接,行禮很恭敬,並且說:“真君怎麼來晚了?”
老道回答說:“被惡人欺侮了。拿些熱水來。”
道士們在前邊帶路,梳著兩個小抓角的小道童在後面跟隨,地保也跟進去了。過了幾道門,房舍華麗,兩行竹子夾著道路,如同王公的頭等住宅一般。
沒走進院子,真君回過頭說:“怎麼有凡夫俗子的氣味?”
道士們爭先恐後跑出來搜查。地保沒處躲,被抓住了。見到真君,地保跪在地上叩頭,把溫京兆的命令說了一遍。
真君大怒說:“這個殘酷的官吏不知道將要遭到滅門的大禍,死到臨頭了,還敢逞兇害人,真不能饒恕!”說完,就把地保轟走了。
地保叩了個頭,跑了出來,就到京兆府衙門去請求見溫京兆。
這時,夜已深了。溫京兆聽說地保來了,從睡中驚起,在後屋召見了地保。地保把所見所聞全報告了。溫京兆深感驚詫。
第二天傍晚,溫京兆把地保叫來,命他帶路去找老道。街上靜悄悄的,溫京兆穿著便衣,同地保一道來到了老道的住處。
天明時,地保敲門,裡面有人間是誰打門。地保說:“京兆府尹溫尚書來拜真君。”
打開了幾道門,地保先進去拜見,仍說:“京兆尹溫璋來見。”溫京兆而後才一路小跑進去拜見真君。
真君伸直兩腿坐在廳上,頭上戴頂遠遊冠,身穿一件華麗多彩的衣服,臉色很嚴肅。溫京兆跪伏在地說道:“我責大任重,京城人口雜亂,只有權威才能震住,如果稍一放鬆,就損害了官聲。昨天沒想到冒犯了大仙,我自找罪過,特意前來認罪,千萬請原諒。”
真君責備他說:“你殘忍地殺人立下了威風,貪財好利不知道滿足,災禍將要到了,還要威風呢!”溫京兆連連叩頭哀求,而真君始終含怒不答應。
過了一會兒,有個道士從東邊廊下走上來,拱著手站在真君身旁,又跪下報告:“京兆府府尹雖然有罪了,但畢竟是皇帝跟前第二流的官吏,何況,真君也明白他的職責,應該多少給些面子。說罷,真君吩咐這個道士請溫京兆上廳,另外設了一個小床給他坐,還吩咐人拿上酒來。
吃過幾杯酒,真君的怒氣仍然未消。那個道士又報告:“京兆府府尹冒犯了您,實在難以寬恕。可是,真君化裝出遊,凡夫俗子怎麼認得呢?古代有條白龍,變成一條魚,被漁人豫且射中了眼睛,上帝也沒處分漁人,請真君多多考慮。”
真君沉默好久,才說:“饒了你的全家。這裡也不是你久呆的地方。”
溫京兆站起來,在院子裡又拜謝了,才離去。同地保快步走回衙門,報曉的鐘聲已經響了。溫京兆把這件事雖然告訴了親近之人,但是囑咐他們要保守秘密,不要說出去。
第二年,同昌公主死了,唐懿宗傷心不止,對醫藥不靈很生氣,下令把醫生韓宗紹等四人押到京兆府審問追究,要處以死刑。而溫京兆接受韓宗昭等數千金銀的賄賂延緩用刑,事情破露後,便服毒自殺了。
參考資料《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