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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渝城進化論

2021-09-19由 一合味道 發表于 美食

二十年的光陰,可以是叱吒風雲,也可以是靜水流深。黃庭堅筆下寫道“桃李春風一壺酒,江湖夜雨十年燈”,而區莊那家直到凌晨四點還為川菜愛好者指引深夜食堂的明燈,已經照亮了二十年光陰。

“新渝城”,不僅僅是老字號渝城味都的經營延續,更是一種川菜信念的自我進化。

新渝城進化論

尚記得新渝城的開張盛宴名為“無問西東”,令我印象很深。這或許是黃總有一種“立德立言,無問西東”的感召,選單上一句“不論出處,味有共鳴”道出了黃總這些年對川菜的重新理解,菜系本身就是一個動態概念,超越地域的狹隘觀念和門派的頑固偏見,用一種吞吐大荒的包容氣概,才能調和鼎鼐,烹出新意。

新渝城進化論

創新是一種吐故納新,川菜的七滋八味可以有另一番時尚對映,椒麻本來是非常草莽的江湖味道,但把西餐分子料理的概念加以融會貫通,以汁醬的方式再來搭配離巴蜀之地千里之外的青龍蝦。初見之時,還有遲疑,入口之後,便篤定無疑:這還是川菜的味道!川菜的靈魂就在於這種融會貫通,無論川菜師傅身在何方,川菜都能夠撒豆成兵立地生根的奧秘就在於:用川菜味覺的思維體系來馴化一切所聞所見,這才是川菜的變通與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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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創新又會是另一種秉承傳統。在麻辣橫行的草根川菜之外,經典的公館川菜其實是另一種雋秀的巴山夜雨,比如說雞豆花這種完全靠廚師刀工把雞胸肉搗成豆花一樣的功夫菜,若不是對川菜有精進的認知和喜愛,多半會誤認為淮揚滋味,但這些曾經和開水白菜一樣只存在於典籍傳說的精細川菜,復刻成功端上桌來,又何嘗不是向川菜先賢們的一種,薪火相傳的致敬呢?

餐飲的進化並非取決於資本的運作,而是在於執著踐行於這一事業的人,資本遊戲固然可以帶來所謂的規模效應,但美食應有的審美屬性才是一家餐廳,能夠產生自我迭代的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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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總的“無問”也許是一種方法論,在大變局時代,所有的事物都被重新定義,一切邊際都在模糊消失,“無問”就是一種自我豐富,食材的選擇不拘泥於蜀地天府,搭配組合的形式也開始動靜相宜。

但我以為能夠實現新渝城的川菜進化,除了“無問”的方法論以外,黃總還有一種“無用”的價值觀。所謂無用,是指一種超越現實的自我思考,正如古羅馬賢君奧勒留在他的《沉思錄》裡所說的,要用忘卻自身的思考方式,才能到達價值的核心問題。這種“無用”就是一種戰略方向上的長遠價值。

和大部分川菜擁躉不一樣,黃總對美食的追求並沒有被鄉土的麻辣滋味所束縛。在私下的交往中他給朋友留下了驚人學習能力的印象。從葡萄酒、香檳到干邑和威士忌,他都能保持一種“始驚、次醉、終狂”的沉浸式學習,在許多私人的飯局裡他總在孜孜不倦的琢磨葡萄酒和西方烈酒與川菜的融合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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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燒海參的川式家常口味和粵菜常見的鮑汁可謂雙峰並峙,佐以干邑,自然是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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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川菜口水雞在巧妙減油脫骨之後,配上清爽的香檳,豈止無傷大雅,分明就是秦晉之好。多年前有一位華人葡萄酒大師就和我說:等有人能熟練地利用葡萄酒的酸度來駕馭川菜的辛香麻辣,中西方的飲食文化才算是真正匯聚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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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煙燻的板鴨來搭配威士忌,這種驚人的契合度並非突發奇想,在製作威士忌時那一道燻烤麥芽的工藝冥冥之中就和萬里之外的巴山燻臘遙相呼應。這必須是一種跨越空間的執著熱愛。在十年的品醇經歷之後,黃總也擁有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獨立裝瓶威士忌“文書”,這或許是不足以外人道的快樂,但肯定是自己認知邊界的再次延展。

川菜的曼妙在於變化和相容,篳路藍縷的渝城味都升級為滄海橫流的新渝城,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奮鬥故事,也是一種川菜精神的當下寫照。

我的理解是在戰略上要有一點無用之心,才能夠更長遠地知道自己的進化方向,而在戰術上,則常備入世情懷,隨時以無問姿態,慨然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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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鳳凰涅槃,但和另外一個神鷹的故事也非常接近。印加人相信安第斯的神鷹不會死,當他們衰老的時候,他們會飛在高山之巔,不斷自我磨練,啄破了自己的利喙,磨去了自己遲鈍的鷹爪,在烈日長空的見證之下,神鷹獲得新生,再次縱身飛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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