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散文：滿塘荷花開

文：冷觀達

這幾夜睡眠欠佳，老是做夢。夢見小時與同伴去荷塘玩耍，與蘭天、白雲對話，與鳥兒們交流，與黃牛彈琴，還真是有趣。

去荷塘，是一條彎彎曲曲，狹狹窄窄的田坎路；白天去的人少，夜裡更寂寞。荷塘周圍有許多灌木雜草鬱鬱蔥蔥。

我趁著雨後沒人，趁著雨後的這份安靜，趁著人們不能在地裡幹活，我慢悠悠地徜徉在田坎路間。與那些吸足了雨水精神飽滿的荷花、葉兒、珠兒們地久久相望。它們清靈靈的，無慾無求，不染纖塵，吸引著我，令我喜歡。這滿塘花，滿塘風光，嫣然多姿，綽約多情。

我和同伴一路嬉戲著。清晨的田坎路上，沒有別的人，只有我和同伴。這片天地好象是我們獨有，我愛熱鬧、也愛冷靜、愛群耍、也愛獨耍。這時，我忽然看到：荷塘簇擁著雨後盛開的荷花，一排排、一層層、花象雲海似的，在夕陽下千紅萬傾，溢彩流色。我的心突然急動，象點著的火焰一樣，從心靈深處噴出了感激璀璨的火花……今天是個好天氣，想怎麼耍就怎麼耍，唱歌、跳舞、鬥雞……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不做。什麼都可以不好，但心情不能不好。什麼都可以缺，但自信不能缺。什麼都可以丟，但人格不能丟。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不說。童言無忌，而成年人就不一樣了，’’禍從口出，病從口入’’。不能亂說話，是非只為多開口，煩堖皆因強出頭。’’窮人別說話，位卑莫勸人，力微休負重，遭難莫尋親’’。意思是：人處於困境，貧窮時，不要隨便說話。’’人微言輕’’。如果自已的力薄，就不要去做超出自已承受之外的事。自不量力，使自己尷尬難堪。這都是人們幾千年的切身總結。我躺在荷塘坎上，看蘭天、白雲及鳥兒，我想跟白雲說話，它不理我。黃牛在一邊埋頭吃草，時而抬頭對我說：’’不忙’’！意思是：我還沒吃飽。天上有許多鳥兒，有麻雀、有百鶴……還有一些我認識但叫不出名字，有一些根本就不認識。它們叫得實在太動人。有時被它們的叫聲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想與鳥兒們交流，但它們也很忙，根本不理睬我。我躺在荷塘坎上，心中充滿了悲傷的感情。好得微風吹過，送來縷縷清香。風，它生於天地間，長於天地間，消失於天地間，它是清涼的使者，是寒潮的前兆，是雨雪的催化，是大地的空調。受用這樣的風真爽！也真美！

鄉土散文：滿塘荷花開

荷塘挨荷塘，一塊荷塘是紅花，另一塊荷塘是白花。不論是紅花還是白花，荷葉都繁茂蔥蔥，葉子與花有絲顫動，像閃電，時而傳到荷塘的那邊。荷葉肩並肩密密地挨著，你撞我我擠你，誰也不讓誰，重重疊疊，又排列得那樣錯落有致。一眼望去，猶如一遍碩大的綠毯，將整個荷塘遮住，沒有一點兒縫隙。迎著翠綠的荷葉，荷葉中央有一團’’珍珠兒’’，沉睡在霞光裡，晶瑩、透明、閃閃發光。高出水面的荷花，很雅麗、高潔、使我油然而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聖潔感慨。我父親給我取了個小名：’’達官’’。要我成為達官貴人，廉潔奉公。我沒有成為達官貴人，是貧民百姓，兩袖清風。出淤泥而不染也……

那天，已近黃昏，滿塘荷花，青翠欲滴，仰望繁星，閃爍的夜空，吸著滿塘沁人的荷香。這時熱鬧非凡，鳴蟬在樹葉里長吟，青蛙在水裡高唱，蟋蟀們在這裡彈琴，流水潺潺。熱鬧了它們，卻冷落了我們……’’此時此景，我忍不住了，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伸手摘了一朵荷花，拿回家插在瓶裡，孩時的夢色彩繽紛。

有一次，我剛伸手，身後一聲吼：’’要幹啥？不許摘，摘了藕就壞了……’’我還有啥話可言，埋著頭，默默地走開……

小時留戀荷花，常常耽誤了回家。’’兒子，回來’’！聽到母親喚兒，爬起來就是一趟。’’在哪裡耍？耍得這麼攢勁，天黑都不回家’’。我說了，母親搖了搖頭：豈能和蘭天、白雲對話，與鳥兒們交流，與黃牛彈琴，……，真是不可思議。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在樓群林立，車輪滾滾，笛聲不斷喧囂的城裡。而故鄉的哪些山、哪些樹、哪些莊稼、哪些荷塘、哪些水……無時不清新的撲來，牽動著我的情思，拉起我回歸故鄉的夢。時下正值荷花盛開時節，一朵朵荷花漂亮極了，但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千萬別錯過機會’’！我興奮不已，這令我到底惦念著故鄉了。但在這遠離故鄉的每一個夜晚，在我的夢裡早已是：滿塘荷花開！

作者簡介：冷觀達，四川省資中縣作家協會會員。1995年開始發表作品。散文，詩歌，小小說見刊於各級報刊。及西南文學與博風雅頌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