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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雲密佈: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戰始末(29)主攻轉向烏克蘭(下)

2023-01-03由 子名歷史 發表于 歷史

8月25日,第2裝甲叢集司令古德里安命令第3、第4裝甲師以及第10摩步師在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和科羅普渡過傑斯納河。

第17裝甲師和第29摩步師在側翼針對蘇軍葉廖緬科位於布良斯克的部隊進行攻擊,掩護德軍裝甲主力向南開進。

這個時候,古德里安的裝甲師向南挺進,不是為了包抄莫斯科,而是執行新的命令,轉頭開始向烏克蘭推進。

德軍第29摩步師和第17裝甲師沿著通向布良斯克的公路和鐵路,在危險、遍佈埋伏的森林中,對葉廖緬科所轄的布良斯克方面軍陣地實施攻擊,其目的並非為了布良斯克。

他們掩護著古德里安的第2裝甲叢集主力衝向傑斯納河,這一行動的重點將在基輔蘇軍的防線後面,然後與南方集團軍群會合,封閉包圍圈。

但是,這些掩護側翼的戰鬥代價極其高昂,這裡發生的激烈戰事,與波切普這個名字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波切普位於俄羅斯布良斯克州中部,距布良斯克西南84公里。

德軍第167步兵師在此捲入了激烈的防禦戰,一天內,該師轄下的第331步兵團幾乎將整個第3連消耗殆盡。

蘇軍總參謀部和葉廖緬科都相信,德軍發起的,仍然是一場針對莫斯科的攻勢,他們認為,古德里安向南進軍是一次大規模的側翼包抄,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與此同時,德軍第3裝甲師衝向傑斯納河上游河段的進展非常快,這是一條寬闊的沼澤性河段,白天,德軍前進或是戰鬥,夜裡,他們蜷縮在坦克和卡車裡,就睡在路邊。實際上,他們的目標不是莫斯科,而是北烏克蘭的城鎮。

蘇聯最高統帥部卻對此視而不見,斯大林不僅把他的部隊部署在錯誤的方向,還做出了更為糟糕的決定。

此前,他解散了中央方面軍及其轄內的第21和第3集團軍(該方面軍形成了阻擋德軍侵入北烏克蘭的屏障)並將方面軍轄內的各個師,配屬給葉廖緬科的布良斯克方面軍,以保衛莫斯科。

在葉廖緬科的回憶錄裡,他苦澀地說道:“最高統帥部再次通知我們,古德里安的打擊目標是布良斯克方面軍的右翼,換句話說,就是莫斯科。8月24日,沙波什尼科夫同志告訴我,敵人的進攻預計就在未來的兩天內。”

戰雲密佈: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戰始末(29)主攻轉向烏克蘭(下)

古德里安第2裝甲叢集向南攻擊示意圖

他們徒勞地等待著,葉廖緬科繼續寫道:

“但是,這一預料並未成為現實。敵人向南進攻,只是從我們的右翼掠過。當時,無論是最高統帥部還是戰場上的指揮員,都未獲得任何表明德國“中央”集團軍群已經更改了進攻方向並轉身向南的證據。總參謀部的這一嚴重錯誤使我們在南方遭遇了極為困難的局面。”

透過各自致命的錯誤,希特勒和斯大林似乎在比著勁兒來挫敗他們前線指揮官的努力,到目前為止,斯大林的錯誤正變得越來越明顯。

8月25日,這是炎熱的一天,德軍士兵們汗流浹背,布良斯克崎嶇道路上細細的灰塵形成了厚厚的塵埃,籠罩著行進中的隊伍,停留在他們的臉上,並鑽進軍裝,黏在面板上。

塵埃覆蓋著坦克、裝甲車、摩托車和吉普車,足足有一英寸厚,這種灰塵很可怕,細如麵粉,根本不可能將其摒棄在外。

第3裝甲師從斯塔羅杜布沿著公路向南推進,已經行進了5個小時,師長莫德爾中將坐在他的吉普車內,行駛在師部車隊的最前方。

該師師部的車隊包括一輛裝甲偵察車、一輛無線電通訊車、幾輛傳令兵的摩托車以及參謀人員乘坐的幾輛吉普。

每當車隊駛過,捲起更為濃密的塵埃時,走在路邊的步兵們便大聲咒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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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第3裝甲師師長莫德爾

莫德爾的吉普車一路向前,朝著道路左邊一座陳舊的風車房駛去,吉普車駛過溪流上的一座小橋,開到一片留茬地中,幾張地圖被取了出來,在這片光禿禿的土地上,師部參謀會議召開了。

無線電通訊車升起了高高的天線,騎著摩托車的傳令兵們轟鳴著來來往往,莫德爾的司機拎著兩個軍用水桶走到小溪邊,打了些洗臉水,莫德爾洗過臉後,擦拭著他的單片眼鏡。

眼鏡擦亮後,莫德爾重新戴上,這時,第6裝甲團團長馮·萊溫斯基中校趕來彙報情況,一張比例為1:50000的蘇聯地圖被攤放在一個手榴彈箱上。

“這座風車房在哪裡?”“在這裡,長官!”莫德爾的鉛筆尖從風車房所在的小山向右劃到參謀人員所持的另一幅地圖上。

鉛筆線停在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這座小鎮上。“有多遠?”

情報官已經把他的兩腳規放在了地圖上,“35公里!”

這時,無線電報務員拿來了先頭部隊發來的報告,“在諾夫哥羅德遭遇到頑強的抵抗,蘇軍設在傑斯納河西岸的橋頭堡掩護著河上的兩座橋樑。”

傑斯納河河谷是一個出色的天然屏障,寬度為600~1000碼,要順利渡過該河及其沼澤化的岸堤,橋樑必不可少。

傑斯納河位於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的大型公路橋長達800碼,這裡的較小的人行橋也短不了多少,根據德國空軍的偵察,這兩座木橋到目前為止尚未被炸燬,但是,蘇軍派出了強有力的部隊實施守衛。

“萊溫斯基,我們必須完好地奪下這些橋樑中的一座。”莫德爾對他的裝甲團團長說道,“否則,我們得花上幾天,甚至幾個星期才能渡過這條該死的河流。”

萊溫斯基點了點頭,“我們會盡力而為的。”他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我們走吧。”莫德爾對他的參謀人員說道,行軍道路上擠滿了車輛,於是,師部人員的車隊駛上了一條深深的沙土所構成的森林小徑。

穿過茂密的樹林,車輛已經深入到蘇方區域內48公里,他們隨時會遭到敵人的火力打擊,不過,在前線,如果一個人考慮這種可能性,那他根本就無法獲得進展。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戰鬥的聲響,德軍裝甲先頭部隊已經與蘇軍發生接觸。

炮兵部隊將一個重炮連帶入陣地,透過望遠鏡,莫德爾看見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鎮內,美麗的教堂和修道院的塔樓佇立在河西岸的高處,這些高聳的建築物再過去,便是傑斯納河河谷和兩座橋樑。

蘇軍設在鎮內的大炮開火了,精確的火力來自其152毫米重炮連,自沙皇時代起,大炮就是俄羅斯人最喜歡的武器。

有一發炮彈擊中了正在炮兵陣地上指揮的第75炮兵團團長里斯上校,在被送往急救站的途中,他傷重不治身亡。

這時,蘇軍的飛機也發起了低空攻擊。“高射炮開火!”

因為距離太近,蘇軍炮兵的觀察哨發現了莫德爾他們,一發炮彈在莫德爾附近不遠處爆炸,他的一隻手被彈片炸傷,莫德爾在傷口上抹了點藥膏,這就算做了治療,接著,他們立刻轉移。

當天黃昏時,第6裝甲團和摩托車營發起了進攻,但寬闊的反坦克壕以及遍佈在壕溝內的樹幹阻擋住了坦克的前進,同時從西北方對蘇軍發起攻擊的德軍步兵,也被困在了沙土路的某處。

一切都停頓下來,德軍的進攻不得不被推遲到第二天早上。

清晨5點,所有的一切再次爆發開來,德軍炮兵使用重型火炮對反坦克障礙物實施平射,工兵們炸開了通道。

在某些地段,蘇軍士兵拼死抵抗,打得非常頑強。但在其他一些地段,他們的防禦就顯得心不在焉,德軍的坦克、自行火炮以及摩托車部隊從蘇軍防線的薄弱點,蜂擁而入。

清晨7點,第2連連長福佩爾中尉帶著他的幾輛坦克和第394摩步團第1連的幾輛裝甲車,奪取了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鎮北部的一處陣地。

他的任務是為施特克少尉率領的工兵突擊隊提供支援,這支突擊隊將對那座800碼長的木製公路橋發起突襲。

第6裝甲團的布赫特科裡赫中尉帶著他的坦克,也加入了這支突擊隊,他是莫德爾的奪橋專家。

快到8點鐘時,南面傳來了一聲巨響和騰起的濃煙,蘇軍炸燬了那座較小的人行橋。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取決於施特克和布赫特科裡赫的行動。

施特克和他的部下搭乘著裝甲車,毫不理會左右四周所發生的事情,他們穿過蘇軍的佇列向前衝去。

衝過沒膝深的沙地,在厚厚的塵埃的掩護下,他們混進了後撤中的蘇軍車隊,然後,突擊隊穿過鎮子的北部,進入河谷,朝著那座大型公路橋撲去。

“橋還在!”布赫特科裡赫叫了起來。司機、通訊員,所有人一齊開火了。“橋上有反坦克炮!衝過去!”中尉命令道。

施特克少尉帶著他的部下跳下裝甲車,朝著大橋撲去,他們打垮了守橋的蘇軍士兵,橋上,沿著欄杆排滿了引爆橋樑的電線。他們扯斷了電線,又把炸藥箱推入河中。

懸掛在橋樑兩側的椽子上的汽油桶晃盪著,他們割斷了繩索,汽油桶落入河中,水花四濺。

他們繼續向前衝去,施特克始終衝在最前面,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中士海爾耶斯和施特魯肯,下士弗恩和二等兵拜勒拖著機槍。

他們不時地蹲下身子,一會兒在左側,一會在右側,在大水桶和沙箱後隱蔽著。

突然,施特克少尉站了起來,中士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警告,少尉就已經看見了:橋中央扔著一枚蘇制重型航空炸彈,已經安裝好了定時引信。

施特克冷靜地上前擰開了雷管,這是一場與死神的賽跑,他成功了!他們五個用力抬起這枚已經無害的炸彈,把它移到路邊。

接著,他們繼續向前衝去,只有此刻,他們才意識到800碼意味著什麼,橋樑的另一端似乎遙不可及。

最後,他們終於到達了另一端,併發射了一發跟裝甲先頭部隊商量好的訊號彈,大橋已被佔領。

與此同時,布赫特科裡赫駕駛著坦克,小心翼翼地駛下岸堤,開上了橋樑,福佩爾中尉帶著其他的坦克,在岸堤的高處提供掩護。

進展很順利,當蘇軍明白過來橋樑已被德軍佔領後,他們派出了爆破組,一大幫人,約有三四十個,攜帶著汽油桶、炸藥以及“莫洛托夫”雞尾酒,衝上橋樑,爬到了橫樑上。

布赫特科裡赫從另一端,冷靜地用坦克上的機槍對著他們開火射擊,使得幾個汽油桶爆炸,但無論火焰蔓延到哪裡,德軍的工兵組便會立即衝過去將其撲滅。

緊跟著,蘇軍炮兵瘋狂地開炮射擊,企圖將橋樑和橋樑上的佔領者炸個粉碎,但這並未成功。

施特克的部下又發現一個隱患,他們爬到橋樑的鋪板下,拆除了一組炸藥,這是包裹在綠色橡膠袋裡的高爆炸藥,只要有一發炮彈在旁邊炸開,就足以將這些炸藥觸發,引發爆炸。

戰雲密佈: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戰始末(29)主攻轉向烏克蘭(下)

德軍裝甲部隊透過已被奪取的公路橋樑

半個小時後,德軍的坦克、摩托車以及自行火炮隆隆地駛過了這座橋樑。令人擔心不已的傑斯納河陣地,通往烏克蘭的大門已經開啟,在夏末陽光的照耀下,他們隆隆地向南而去。

施特克少尉剛剛從醫護兵那裡拿到些膏藥塗抹在自己負傷的左手上時,莫德爾將軍的裝甲指揮車駛過了大橋。

施特克少尉向將軍作了彙報。莫德爾欣喜不已,“施特克,這座橋抵得上一個師!”

就在這時,蘇軍炮手再次對著橋樑開炮了,但炮彈全都落進了河裡,將軍驅車駛下岸堤。

第6裝甲團第1營的坦克進入了橋頭堡,第394摩步團第2連緊隨其後。前方的激戰聲越來越激烈,迫擊炮的噗通聲,機槍的咯咯聲,穿插著福佩爾中尉第2連50毫米坦克炮的吼叫。

蘇軍調集了他們能找到的一切兵力,在坦克和大炮的支援下,朝著德軍目前還很弱小的橋頭堡撲來。他們試圖將其殲滅,並重新奪回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的橋樑,或者至少要把它炸燬。

按照計劃,如果倫德施泰德元帥“南方”集團軍群麾下的克萊斯特裝甲叢集進一步向南,強渡下第聶伯河,然後轉身向北,一個最為龐大的包圍圈便將形成。

這座橋樑是古德里安第2裝甲叢集,從北面迅速插入布瓊尼元帥西南方面軍後方的機會。

莫德爾將軍知道這座橋意味著什麼,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守住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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