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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那年的事

2022-09-25由 朝葵3816 發表于 歷史

2003年8月,我應日本國際交流協會的邀請,赴日本長崎縣進行研修,轉眼間已近20年,那段時光裡,有孤獨,也有笑語,有付出,也有收穫。

那一年,中國有9名人員赴日本長崎縣研修,分別來自北京、上海、福建、雲南和大連,由各省市的外事部門選派。

我們幾個人在長崎縣不同的單位進行研修,有醫院、報社、電視臺和電腦網路公司,我的研修專案是外交禮儀和日語學習。

我和周昶、彭燕在研修成員中,年齡較大,宋彥婷年齡最小,雖然她整天“趙哥,趙哥”不停地喊,可是,我和周昶都把她當作晚輩看待。

周昶和小宋都來自大連,到長崎分配宿舍時,大家都願意與同一個地區的人住在一棟樓裡,相互有個照應,他倆就把我要到他們那棟樓裡。

剛到長崎,人生地不熟,還是用慣性思維思考問題,其實,長崎這座城市,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大,每棟樓居住的人,也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多。

日本人有個習慣,新員工入職,老員工要給新員工開歡迎會,其實就是請新員工吃頓飯,新員工要給老員工送個紀念品。

日本人比較注重別人的生日,遇到有人過生日時,能使人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這也是日本人處事細緻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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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向我祝賀生日

我的日語老師永井和子,2005年與田川先生結婚,現在應該叫她田川和子,日本女人結婚後要改為夫姓。

田川和子老師是一位熱情、善良的日本女孩。個子不高,身材苗條,長著一雙日本人特點的眼睛,說話總笑眯眯的,給人一種熱情、溫柔、賢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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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田川和子老師在人民大會堂北門合影

第一次見到田川老師,是在長崎縣知事金子原二郎接見海外研修生的現場,我的擔當鹽田先生說:“田川老師2002年底,從中國福州大學學習中文回來,在國際科負責中國方面的事務。”

我在長崎縣國際科進行日語及外交禮儀研修,與田川老師接觸的機會更多了,相川課長安排田川老師每天下午3點鐘給我輔導日語,從嚴寒的冬天到花開草綠的春天,有半年多時間,田川和子成為我名副其實的日語老師。

在國外居住生活過的人,可能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每逢週末是最寂寞的時候, 田川老師也有在國外生活的經歷,她理解我當時的心情,總在週末的時候,給我發個問候簡訊,有時也約我參加一些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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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去海里釣魚

一個週末,田川老師約我與幾位日本朋友一起去大海里釣魚,乘坐遊艇需要30分鐘才能到達目的地。日本的遊艇,速度快、噪音小,乘坐舒適。

我是第一次在海上乘坐輪船,一望無際的大海,浪花疊起,船在浪花的衝撞下,吃力地向前行進。

到達目的地,田川老師租了幾支魚竿,買了幾種不同的魚餌,在海里釣魚與湖河釣魚不同,水深、風大,危險性也比較大,日本的垂釣場所,只要有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都有警告提示和相應的保護設施。

我在國內經常釣魚,釣魚技術比田川老師和另外幾位日本朋友經驗稍微豐富一些,但是,收穫也不大,半天的時間,幾個人總共釣了幾十條10釐米長的小魚。

在準備返程的時候,田川老師與另一位日本朋友大坪把幾十條小魚平均分給了大家,我對她們說,“不要分給我。”田川老師說:“每個人都有一份。”在日本送禮品分東西在場的人都有一份,儘量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感受。

返回到長崎市區,天上下起了小雨。日本的天氣,經常下雨,就像小孩的眼淚說掉就掉。

從碼頭到我住的地方有10公里之多,田川老師要開車把我送到住處,我考慮大家都很疲勞,自己坐電車回去即可,田川老師告訴我,她家同我一個方向,我就接受了她的熱情照顧,後來,我才知道她家的住址與我住的地方是一個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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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崎國際交流大會製作中國餃子

日本長崎這個地方,大家都不陌生。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向日本投放的第二顆原子彈就落在這個海邊山城。

長崎三面環海一面依山,是日本最早向外國開放的通商口岸,遣唐使、遣隋使都是從長崎對馬島出發,翻山涉水來到中國,把中國的漢字文化帶回日本,日本人許多民俗也是從中國流傳過去,比如,中國的十二生肖,茶道,使用筷子吃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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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崎雲仙火山

我住在長崎的住吉地區,不是長崎最繁華的地段,交通購物都比較方便,附近有一個まるたま超市,超市裡的商品不是很貴,對來自中國的研修生、留學生都能夠接受,晚上9點鐘左右,超市關門之前,很多食品都優惠50%的價格出售。我有時也會去“佔”點便宜,有一次我採購完商品返回的路上,忽然聽見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叫了幾遍我才反應過來,我前後觀望,沒有發現人影。“我在這裡。”聲音是從路邊樓上露天陽臺發出。

樓上的那個女孩叫胡娉婷,上海東方電視臺派送到日本研修,她日語、英語都很棒,腦子靈活,精明細緻,標準的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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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駐長崎總領館

我與她都是由日本同一個機構邀請接待,剛到日本的第一天,都想給家裡人報個平安,一起去商店購買電話卡,她在大學裡第二外語是日語,同行的幾個人就把她當作與日本人交談的翻譯,我這個“業餘日語”水平,基本上已聽明白一張電話卡3000日元,國際長途能打多少分鐘,她還是有點不放心,繼續盤問,總怕上當受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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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環球影城

8月份的長崎,天氣炎熱,汗水不停地從她那精明的眼睛上往下滴,我心中油然而生的感覺,這個女孩真熱心,就買了一瓶紅茶遞到她手裡,她會意一笑“謝謝趙哥。”

一個晴朗的星期六,我還沉睡夢鄉之中,電話鈴聲把我叫醒,大連日報社的周昶先生約我一起去參觀原爆紀念館。周昶在長崎日報社研修,他對有歷史影響的人和事都比較感興趣,他想挖掘一些寫作素材,以備寫作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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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周昶先生合影

從住吉乘坐1路有軌電車,到達原爆地浦上大概有8站地。長崎的有軌電車速度不快,不管多遠路程上車都是100日元,乘客上車時,司機都要說:“歡迎乘坐,”下車時說:“謝謝!”

在原爆紀念館東北方向大概有一公里的地方,日本著名作家永井隆的故居就座落在那裡。永井隆先生回憶錄裡有一個場景,使我至今難以忘記,他在書中寫到,1945年8月12日,美國向長崎投放原子彈,他的妻子好像有預感,那天,妻子在他出發前給他準備好便當,幫他穿好衣服,當他離開家門時,他的妻子倚靠在門邊,淚水灌滿雙眼,目送他遠去,好像要告訴他災難即將來臨,從此身居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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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崎和平公園

永井隆先生在原爆點10公里以外的地方上班,長崎這顆原子彈的衝擊波直徑只有7公里,永井隆先生有幸逃過一劫。永井隆先生說:“這樣的結局是日本政府造成的,我們為什麼造了槍和炮去外國打別人,感覺是一種勝利與自豪,其實是一種極大的恥辱與愚昧,總有一天會用自己造的武器打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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