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歷史 > 正文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2021-08-18由 煙波釣客HSL 發表于 歷史

前年2月23日,農曆剛剛過了元宵節。

八九的天氣,已然明顯感受到了戶外的春意。“七九河開河不開,八九雁來準定來”。天上的大雁雖然已經有好多年不見(想來是被遍野的拌了農藥的種子都毒死了),但在街面上行走,沒有了寒氣,能感覺得到面板在衣服裡是舒展的、舒張的。而對春天最敏感的柳樹枝頭,似有若無的,有了一絲絲泛黃,“草色遙看近卻無”罷。

濤先生來電,意欲到鄉下走一走,看看老房子,看看明宗朱氏後人。

一一他在一個國企任職,近年對地方文化特別是明代皇宗文化研究痴迷至深。宗室排輩、分支流衍、內外關係,他都在取得大量一手資料的前提下,取得了不菲的成就。所謂瞭解越多問題越多,所以最近他把很大精力放到了汾陽以及周邊城市鄉下。

汾陽鄉下,雖然貧瘠,但在文化上總有某種獨特的吸引力,於我似乎更甚。於是欣然從之同車而行。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一行三人下鄉。中間是王濤先生。左側三人全為朱氏後人,能從外貌上找到朱氏共同點嗎?)

直奔團城村。團城是古代拱衛汾州城的所謂十二連城之一,位於城正南虢義河北岸之上。現在,這些城大多沒有了城郭,都變成了普通的鄉村。而團城村尤甚。十年前建汾孝大道時,公路從村中直穿而過,讓村子一分為二,成了兩片片。

朱學偉年齡不算太大,1951年生人,外貌上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民。特殊的有兩點,一是他是具有實物證據的朱元璋後人,二是他家的窯洞據說特別古老。

實物看過,大出經驗之外,確乎滿涵明宗明俗,獨特的家族特色。

而窯院的格局早已不全,院牆、門樓早已毀壞,院內的原構也基本全部不存。據說,窯洞前原建有一個寬大的臺明,前設五級臺階(民居中很罕見),階前左右各種一株柏樹。有歷史感的建築物,是他居住的四孔窯洞——據說原來五間,多年以前東側一孔倒塌。窯洞面寬三米五左右,進深則很特殊,長達十三米有餘。原有二樓,從西側次間設內樓梯可登臨。窯洞的門臉已改造,但內部間與間相通的門也是拱券結構,門框松木制,看起來已有些糟朽,幾百年的包漿讓它更顯得有些龍鍾老態。窯洞中部偏後原來全部設定木隔斷,後牆開設很小的後窗。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朱學偉的四孔老窯。如不介紹,從外觀上完全看不出它的年齡。)

濤先生用他的手機軟體測量了一下西山牆窯磚的尺寸,長32釐米,是十分少見的大型青磚。從經驗主義的角度看,應當是明代原物了。

據他說,他家周圍的人家都是朱氏一族。但看到一個無人居住但很完整的院子,還有幾間塌了後牆的窯洞,直讓人聯想到一個皇族的興衰。

而經驗主義其實是不太靠譜的。比如團城村這個院門: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大家一看,都說是民國時期受外來文化影響的建築,而實際上,它是1960年左右建的,只不過主人和工匠都是沿襲了民國遺風而已。

因與朱先生談的很好,他自告奮勇做嚮導再去虢義河南岸的迎仙庵遺址。

青龍溝的迎仙庵是汾陽原先有名的大型寺廟建築群之一,創建於清康熙五十一年,毀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後期。現在還有斷牆、殘碑、破窯存在。滿院荒草,還有長得十分茂盛的荊條。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古蹟青龍溝建立迎仙庵碑記》,記載當時由汾州府知府倡建、于成龍祖父於準等名人參與。)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迎仙庵西圍牆,夯築。右上角為正殿遺址,據說原先窯洞之上還有三層木構建築物。)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孤獨的山門,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從滿目瘡痍中收回目光,我們再策車前往團城村西的段家莊。

這個村的朱氏後人也是“學”字輩,住的院子可就敞亮多了。正門與進院的東偏門都是大門洞,一看就是先人拴過車馬。一打聽,果然在民國年間主人的伯父是當地乃至縣裡的名人,曾經養過轎車。正房明三暗五的結構,這在盛行窄院的晉中一帶,實在是不多見的。既是皇族的後人(家有憴祇),也系晉商的後代。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三進院院門,晚清建築,磚雕十分搶眼奪目。可惜的是門前石獅沒有了獅子頭——“破四舊”的作品。)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正房的格扇門窗以及簾架門原物尚在,只是好像好久沒有使用了。)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東廂房上的窗子)

外窗採用了俄國特色的百葉窗。明顯的晉商痕跡。

到汾陽鄉下尋找朱元璋後人

二進院儀門題額

不起眼的二進院東廂房。但這是民國年間朱氏的私塾,也有近鄰的孩子來此學習四書五經。

離開段家莊的時候,西邊的太陽紅得讓人心疼。可惜手機拍不出它那麼誘人的顏色。

在夕暉中,大家驅車趕往虢義河上游的崞村。

崞村朱家大院除了進深小一點,基本上就是段家莊朱家院的翻版。主院的格局幾乎一樣,前廊和門窗的裝修特色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這一戶的主人早在建築落成時就已不姓朱。原因是十九世紀末沙俄驅華,主人的銀子被俄國人沒收,只得把尚未完成的建築賣給了村人。據說,朱姓房主自此從未回來過,不知道是因為貧困,還是受到了劫難。回想當年艱難歷程,讓人不勝唏噓。

所以就想,人類展望未來,總是有無盡的挑戰;而回望歷史,居然也有許多的難解之謎。可見要活的清醒,極難。譬如,明宮早已灰飛煙滅四百多年,但汾陽一地的明宗雖歷多次劫難,但至今人數仍以萬千計。再如,清興以來,文化興獄,但汾人生活的太多習慣,依舊明風長流。

人類是進步與保守的同一體!

最值一說的是,出門有得。只要邁出家門,總會發現外面吃世界比心裡想的要大很多,給我們思想上帶來的感受更是難以衡比。

遺憾的是,因為天色太晚,在崞村沒有拍到照片。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