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歷史上的今天。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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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沙講史堂第一千五百八十七期】（軍事系列第509講）

俄軍在無數次戰敗中獲得勝利：1812年6月24日拿破崙一世率領40萬士兵越過尼曼河，開始入侵俄羅斯。

拿破崙遠征俄羅斯為什麼會失敗？

今天看來，他的失敗幾乎是必然的。

之前拿破崙軍事作戰，還是太順利了。

他連續擊敗第三次和第四次反法同盟，一度殲滅了普魯士軍隊主力，重創奧地利和俄國軍隊，英國人也灰溜溜地逃走了。

然而，拿破崙介入西班牙內戰，就受到了教訓。

法軍從1807年陷入西班牙內亂泥潭中，長達7年無法將部隊全部撤走。

曾有接近30萬法軍陷入西班牙的民族戰爭，由此可見法軍的弱點。

主力正面決戰，當時法軍不懼怕任何國家軍隊。

對於持久戰甚至游擊戰，法軍並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1809年，拿破崙再次擊敗第五次反法同盟後，奧地利也割讓領土，獻出公主，表示屈服。

在俄法戰爭之前的1812年，拿破崙佔領了幾乎整個義大利，控制了大半個德國，形式上控制了西班牙、荷蘭。

歐洲列強的奧地利、普魯士屢次戰敗，無力和法國對抗。只剩下英國在海峽對岸虎視眈眈，卻也不敢隨便進入歐洲大陸。

其他列強都已經屈服，只有俄國還在對抗。

拿破崙下令對英國進行海上封鎖，不得進行任何貿易。

而俄國不遵守這個決定，成為歐洲和英國貿易的樞紐。大量英國物資運輸俄羅斯，接著作為俄羅斯商品在歐洲銷售。拿破崙認為這是無法允許的，考慮要徹底打垮俄國，實現歐洲大陸的唯一霸權。

而俄軍並不算強大，曾多次被法軍擊敗。

拿破崙估計，俄國最多可以拿出25萬正規軍作戰，而法軍和盟友可以拿出50萬大軍，佔有絕對的優勢。

拿破崙認為，在當年敵眾我寡情況下，法軍尚且能夠擊敗俄軍，此時當然也不是問題。

雖然他的元帥們表示，俄軍很有可能仿效西班牙一樣，打持久戰。拿破崙認為沙俄還是比較落後的，經濟集中在歐洲的聖彼得堡和莫斯科等幾個核心地區。

只要佔領莫斯科，俄軍就無法繼續抵抗，必須服軟談判了。

客觀來說，拿破崙的判斷有一定的正確性。然而，這個判斷的前提是，法軍能夠徹底佔領沙俄的歐洲領土，保持一段時間。如果只是佔了就走，沙俄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未必會屈服。

為了入侵沙俄，法軍集中了高達61萬人，其中第一梯隊負責主攻，共有45萬人。第二個梯隊有17萬人，負責接應。法軍武器精良，共有1400門火炮。

相比起來，俄軍就弱小得多，西部邊境正規軍僅有24萬人，裝備也不怎麼樣。

可惜，法軍有很多問題。

其一是，主攻的45萬大軍中，法軍只有35萬人，奧利地和普魯士被迫出兵5萬，波蘭出兵2萬。這7萬人非常不可靠，隨時可能倒戈投靠俄軍。

那麼，法軍主攻部隊，只有35萬是自己人。相比俄軍的24萬人，法軍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畢竟俄軍是防禦一方，兵力不需要太多。

更重要的是，法軍入侵以後，沙俄立即全面增兵，將國內大量男人徵調進入部隊，又將準軍事組織哥薩克派上戰場。

這樣一來，沙俄軍隊像吹氣球一樣增加到57萬，數量上反而大大超過了法軍。

而俄國氣候和地理的惡劣程度，也大大超過了拿破崙的預料。

19世紀初期，一切都還非常落後，法軍所有的輜重必須依賴馬車運輸。

而沙俄的交通極為惡劣，很多地方甚至沒有像樣的土路。

一旦遭遇雨雪天氣，道路幾乎無法通行，馬車形同廢物。

無奈之下，法軍只能改為用馬揹負物資。馬揹負能力有限，導致法軍從開始就出現嚴重的補給不足問題。

其實，在已經擁有鐵路、卡車甚至運輸機的20世紀希特勒大軍，尚且不能解決在俄國境內運輸問題，何談拿破崙？

而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聽從了將軍們的建議，採用了後退決戰，堅壁清野的方式。

法軍在1812年6月13日，越過涅曼河開始進入俄國境內。

俄軍並沒有調動主力迎擊，只是用小股部隊和哥薩克騎兵不斷騷擾法軍。俄軍指揮官巴克萊·德託利伯爵雖指揮能力有限，卻是個戰略大師。他有效地摧毀了，法軍前進路線上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無論法軍到哪裡，他們看到的都是一片焦土。

拿破崙預計到補給會出現問題，期望透過繳獲俄國人的物資以維持，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多時候幾十萬規模的法軍，連一口水井都找不到，其他物資更是不用想了。

6月法軍入侵，到9月兩軍主力還沒有決戰，法軍第一波攻擊部隊已經從29萬人，銳減到16萬人，損失了接近一半。

這些損失主要是傳染病、疾病以及飢餓，比俄軍襲擊傷亡大上十倍。

如果拿破崙還比較理智，應該果斷選擇撤退。

此時法軍畢竟還有所進展，一舉推進到距離莫斯科只有125公里的地方。

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認為決戰難以避免，將回避戰爭的巴克萊·德託利伯爵解職，換上了驍勇善戰的米哈伊爾·伊拉里奧諾維奇·庫圖佐夫。

庫圖佐夫出生于軍人家庭，父親是工兵中將。

他13歲進入軍校學習，21歲開始參加了包括俄土戰爭在內的多次戰役。他從軍長達50多年之久，算得上身經百戰。

在29歲時候，庫圖佐夫再一次負傷，一隻眼睛失明，成為獨眼將軍。

庫圖佐夫能力強悍，曾經多次和法軍交手，熟知法軍的一切。

但他在俄國的口碑不佳，被認為不夠勇敢，膽小怯懦，不是真正的軍人。

在第三次反法同盟中，目睹奧地利軍隊慘敗，庫圖佐夫指揮俄軍向後撤退400公里，脫離戰場。

此次引起奧地利的極度不滿，俄軍將領也頗為不齒。庫圖佐夫認為奧軍已經慘敗，俄軍獨立抵抗法軍絕對沒有好結果，撤退是唯一明智的方法，可以儲存實力。

在1811年，庫圖佐夫擔任俄軍總司令對付土耳其期間，再次採用主動退卻的方法，引誘土耳其進攻來消耗實力。

此戰以俄軍勝利告終，土耳其被迫簽訂了《布加勒斯特條約》，丟失了東歐和高加索大片土地。

沙皇卻認為俄軍明顯實力佔優，庫圖佐夫沒有必要這麼打，對他頗為厭惡，不予重用。

此次法軍殺到莫斯科門口，沙皇沒有辦法，只能再次找到庫圖佐夫，讓他出戰。

庫圖佐夫上任以後，認為法軍已經深入俄國境內900多公里，補給接近崩潰。法軍經過長距離的痛苦行軍，目前僅有16萬人，而俄軍也有15萬左右，實力均衡了。

其實，67歲的庫圖佐夫並不主張決戰，認為必要時候可以直接放棄莫斯科，再拖法軍幾個月。

當時是9月，俄國快要下雪。

等到冬季到來，法軍可能不戰自潰。

沙皇命令庫圖佐夫必須決戰，不然也會被撤換，就像巴克萊·德託利伯爵一樣。

庫圖佐夫無奈，選擇了一片最合適防禦的地區，同法軍進行了博羅金諾戰役。

俄軍提前修建了大量防禦工事，集中了15萬多人，還有640門火炮。

法軍則僅有13萬多人，500多門火炮。

此刻法軍仍然有戰鬥力和戰鬥經驗上的優勢，俄軍根本不是對手。

經過一日激戰，有著防禦工事和兵力優勢俄軍，仍然被法軍擊敗。

短短一天時間，俄軍損失高達4萬多人，而法軍接近3萬，兩軍傷亡7萬人，堪稱絞肉機了。

庫圖佐夫認為這樣打仗，只會讓俄軍的實力消耗殆盡。

他不顧沙皇的命令，果斷撤退，脫離戰鬥。

戰後，幕僚們認為法軍的實力也大不如前，戰鬥力有著明顯減弱。僅僅1天激戰，法軍至少100萬發子彈和接近10萬發炮彈。以法軍的補給能力，彈藥很快就會耗盡。

庫圖佐夫認為必須放棄莫斯科，再利用哥薩克和小股部隊不斷襲擊法軍。等到冬季降臨，法軍的補給線就會徹底中斷，到時候就難免失敗了。

沒多久，法軍大搖大擺攻入莫斯科時，發現這座木頭城市已經被點燃，所有建築物都在燃燒，市民逃亡一空。

由於城內煙霧過大，法軍只能在郊區駐紮，以避免窒息。

至此，拿破崙知道情況不妙，開始試圖和亞歷山大一世談判。在庫圖佐夫的勸告下，亞歷山大一世忍住了拿破崙相對寬容條約的誘惑，堅持作戰。

10月19日，俄國各地開始普遍降雪，很多地方積雪深達1米。

由此，法軍的馬匹和馬車完全陷入積雪動彈不得，補給眼見就要耗盡。法軍面臨著，全軍覆沒的可怕結局

萬般無奈下，拿破崙只能在10月19日下達總撤退令。

庫圖佐夫很有耐心地尾隨俄軍追擊，並不進行決戰。哥薩克騎兵四處攻擊、騷擾，讓法軍極為頭疼。

11月，法軍在暴風雪中踉蹌撤退了360公里，到了斯摩稜斯克。

此時拿破崙親率的10多萬大軍，僅剩下5萬士兵和4萬非戰鬥運輸人員。

俄國人覺得時機到了，在11月發動了別列津納河戰役。

此戰，庫圖佐夫出動了14萬精銳部隊，進行決戰。

戰役開始前，庫圖佐夫首先攻擊明斯克，這裡守軍是奧地利人，他們直接逃走。

明斯克被佔領後，法軍補給線斷絕，撤退道路也被封堵，陷入絕境。拿破崙無奈，只能轉而從第聶伯河西岸的一條支流，別列津納渡河。

而俄軍早已嚴陣以待，法軍也缺乏渡河的工具。此戰中，法軍用盡全力修建了2座浮橋，藉此撤退。俄軍乘著法軍渡河一半後，出動6萬人猛烈攻擊。

法軍大敗，大批官兵與騾馬車輛擠成一團，爭著過河逃命，不少人被推入河裡淹死。

好在法軍維克多的後衛部隊尚且穩定，拼死阻擋了俄軍的攻勢。

戰局過於危急，維克多軍隊倉促過橋以後，明知道對岸還有1萬多被打亂建制的法軍，仍然炸燬了橋樑。這1萬多人不是被殺死，就是被俘虜。

此戰，8萬多法軍，損失高達4萬人，而俄軍僅有2萬人傷亡。

至此，法軍已經潰不成軍，狼狽逃到華沙時，60多萬大軍僅剩下區區6萬人。

100多年後，希特勒的重溫了當年拿破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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